文/刘世尧(牧师，诗巫卫理神学院讲师）
引言：
美国基督教福音派著名的历史学家马克诺尔（Mark A. Noll）在其著作《转捩点:基督教会历史里程碑》（Turning Points: Decisive Moments in the History of Christianity）里指出，英国卫斯理兄弟在十八世纪之“转变”（conversion）所带动的“新敬虔”（The New Piety）是两千年教会史中的第十个转捩点。由此可见，卫斯理兄弟训练门徒的智慧，值得后代探索和再思，以激励和启发我们在二十一世纪继续为福音打美好的仗。本文将主要阐明约翰卫斯理（John Wesley, 1703-1791）门徒训练的内容丶方法和方向，以指出复兴不是偶然，乃是上帝动工，祂子民与祂同工的结果。
一，门徒训练的内容
许多学者都视约翰卫斯理为一位优秀教牧神学家。他透过讲章丶文章丶信件和诗歌等，帮肋信徒在恩典和圣爱的神学中往下扎根，向上结果。他用各样媒介，不断向大众和信徒传扬四大内容：上帝恩上加恩，罪人都可蒙恩，信徒成圣靠恩，教会总动宣恩！
卫斯理坚信世人得救之路是恩典之路，人没有什麽可夸的，因为上帝总是先动工，而人要作的是回应。他教导信徒，真神不愿一人沉沦，乃要人人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因此，祂施“预设”恩典（prevenient grace），光照世上每一个人（约1:9），使人人在良知的责备中预备悔罪信主，又藉所造之物能觉悟上帝的永能和神性。祂接下来赐悔改之恩（convincing grace），藉圣灵叫世人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转向救主耶稣（约16:8-11）。祂更赐称义与重生之恩（justifying and regenerating grace）给凡愿意单单信靠耶稣宝血的人，救他们脱离罪咎的控告丶下地狱的刑罚，以及罪恶的辖制，成为新造的人。同时，圣灵将与信徒的心同证他们是神的儿女（罗3:23-24; 4:5; 8:16; 约壹3:9）。上帝继续赐下成圣之恩（sanctifying grace），使信徒能因圣灵充满，舍己背十架，除去身体灵魂一切的污秽，敬畏上帝，得以成圣（林後7:1）。祂更赐全然成圣之恩（entire sanctifying grace /Christian Perfection），使信徒能尽心丶尽性丶尽意丶尽力爱神并爱人如己，活出基督的样式，影响社会（帖前5:23; 太22:37-40）。这“全然成圣”绝不是一种完美主义。卫斯理澄清说，已有全然成圣之心的基督徒，只要仍在世上，他们就还会面对试探丶弱点丶知识不完全丶判断有误等种种挑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不故意违背上帝的律法，而是常以爱神爱人的动机行事为人，保守自己常常喜乐丶不住祷告丶凡事谢恩；若不慎跌倒，他们也必不贪恋罪中之乐，而是尽快归正学义。最后，上帝赐荣耀之恩（glorifying grace），在基督显现的时候，叫祂的儿女们与基督一同显现在荣耀里（西3:4; 约一3:2; 启21:5）。
二，门徒训练的方法
卫斯理透过强调纪律和关爱丶互相守望和督责的组织，来帮助信徒在至圣的真道上造就自己，在圣灵里祷告，保守自己常在上帝的爱中。
藉着“联合会社”（United Society），他邀请凡“渴望逃避将来的忿怒，且从罪中得救赎”的人都来聚会，一起祷告和听道，并互勉不行恶丶尽行善丶遵主道。透过“班会”（class meeting），即十二人小组，卫斯理藉组长每周关顾和牧养信徒灵魂体的各样需要，确保他们作成得救的工夫（腓2:12），且奉献金钱支持传道人丶教会和贫苦者。藉着“小团”（Band），即五至十人的小组（已婚或单身男女分开聚会），卫斯理帮信徒更紧密联系、坦诚分享丶彼此认罪和代祷，使大家得医治，追求“完全，像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太5:48; 约一2:5; 4:12,17）。透过“精选会社”（Select Society），卫斯理培育爱神爱人的信徒领袖，改进他们的每一种才干，使他们在言语丶行为丶爱心丶信心丶清洁上都作信徒的榜样。藉着“悔罪者团契（Penitents），卫斯理竭力恢复泠淡信徒的起初爱心。还有，透过推动家庭灵修，卫斯理帮助信徒齐家，事奉耶和华。
对卫斯理来说，离了主，我们便不能作什么（约15:5）。因此，他教导信徒们要在成圣的路上积极亲近圣父丶圣子丶圣灵，支取神的鸿恩，使自己成长。他把这得怜恤，蒙恩惠，作随时帮助的管道称为“恩典的工具” （means of grace; 参卫斯理讲章“Means of Grace”）。他把恩典的工具分两种：一是“上帝所设定的基要蒙恩方法”（instituted means of grace），即圣经里清楚启示的管道──祷告禁食丶研读圣经丶领受圣餐丶圣徒交通。二是圣经里没有明言，但信徒们在圣灵感动之下，“细心自设的蒙恩方法”（prudential means of grace），是各自按成长的阶段和需要而谨慎设定的方法（可以小组方式进行），以帮助自己再接再励，靠着耶稣基督敬虔度日，参与社会怜悯和公义之工，结满仁义的果子荣耀神 。
三，门徒训练的方向
卫斯理使人作主门徒的方向是：“愿祢的国降临”（太6:10）。活在一个充满挑战和动荡，正经历工业革命的英国社会中，他指出循道复兴运动的标竿是“转化国家，特别是教会，并在全地宣扬圣经圣洁”（To reform the nation and, in particular, the Church; to spread scriptural holiness over the land）。换句话说，卫斯理的门徒训练不但注重个人生命的转变，亦重视信徒们以大公心态和信徒皆祭司的精神，总动员入世发光作盐。卫斯理曾如此形容成圣的真义和影响力：
我们主要的教义有三，即悔改，信心，和圣洁。这三个中的第一个，我们视之为信仰的门廊，下一个为信仰的门，第三个则是信仰本身…。信仰本身（即圣洁），我们定义为：“我们全心爱上帝和爱邻舍如同自己，并且在这爱中戒绝诸恶，向众人尽行诸善”。…我们相信，这爱是生命的良方，是对堕落世界的诸邪恶丶诸痛苦丶诸恶习的最佳治疗法。那里有这爱，那里就有美德和快乐携手相随。也有谦卑的心思丶温柔丶坚忍丶上帝的全部形像，同时，还有那出人意外的平安丶无法言喻的喜乐，以及充足的荣耀。这就是我们渴望在世上建立的信仰，一种有爱和喜乐，以及和平的信仰；它的座位是在心中，在灵魂的深处，但它却常藉着果子显露自己，而且不断在无邪（因爱是不对邻舍作恶）和各样善行中涌流出来，向四周传播美德和快乐。（参：The Principles of a Methodist Farther Explained, 1746）
结语：
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箴9:10）。约翰卫斯理和其弟弟查尔斯卫斯理敬畏耶和华，故上帝赐他们训练门徒的智慧丶领导门徒的灵力，及影响千万人归主归正的能力。
约翰卫斯理装备门徒，强调上帝恩上加恩，罪人都可蒙恩，信徒成圣靠恩，教会总动宣恩。他栽培门徒，乃透过紧密的体制，确保弟兄姐妹们不停止聚会，彼此相顾，激发爱心，勉励行善。他差遣门徒齐家入世，在社会中行公义丶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上帝同行。难怪在1928年，英国圣公会坎特伯里大主教蓝道尔.托马斯.戴维森（Randall Thomas Davidson）会说：“卫斯理实际地改变了英国的光景，甚至是国家的品质！”愿感动卫斯理的灵加倍地感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