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黄孟礼(卫理报总编辑)
受访:林晶萍(诗巫新福源堂助理牧师,主要负责国语事工)
整理:卢韵琴
从不喜欢,甚至是有些看不起原住民的心态,到主动接触原住民,继而立定心志要当一名本地宣教士向原住民传福音,再到嫁给一位原住民牧师为妻——林晶萍牧师爱原住民的心就像是正在行进中的火车一般,一路向前行,丝毫不停顿。
那,是什么样原因让她有如此大的转变呢?对于她的献身服事,还有异族婚姻,家人难道都不会反对吗?她与原住民丈夫,又是如何携手走过这一条路呢?配合丰收节的到来,黄孟礼总编辑特别邀请正在新福源堂国语事工服事的林晶萍牧师来一次面对面的闲话家常,听听她的故事。
心志当一名宣教士
从小,她的家人都告诉她,原住民是不聪明的、是好吃懒做的,这些真的影响了她对原住民的看法。感恩的是,当她在参加短宣学校时,与几位原住民同学住一栋宿舍,让她有机会更深入地认识原住民。
“那时的我其实对原住民还是没有好感,只是她们既然与我同住,我就要好好地与她们相处。于是我便主动地找她们谈天,就这样,我感受到她们的友善与亲切,之前的隔膜就这样被打破了。”
短宣学校结束,她回到家乡斯里阿曼,看见了当地原住民的需要,便下定决心要当一名本地宣教士,向原住民传福音。
在她决定献身时,她的家人虽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表示支持;反而是她那个当了基督徒,却不热心教会服事的父亲给了她最大的支持。
“其实我早在15岁左右,在一次年少大会上,听过许广铮牧师的分享之后,就立定心志在未来要当一名宣教士,但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在什么工场服事。2003年,我正式进入诗巫卫理神学院接受装备。”
在2005年完成了她的文凭课程后,她被派往桑镇牧养教会。一年之后,她再回到卫理神学院进修,并考取她的学士学位。
2008年,她正式开始在砂华人年议会服事,并在2012年开始,被派到新福源堂服事,全权负责该堂会的国语事工。
不能用华人思维处理事情
“最感恩的是,不论是神学院时期的实习,还是毕业后的牧会,我所服事的堂会大多数都有长屋事工,无形中操练了我在国语事工上的服事;就连我半桶水的伊班话与国语都得到了很好的练习,我想这就是上帝在预备我,哈哈哈……”
在新福源堂服事了8年之久,文化冲突也不是没有,但她学到最多的,面对原住民就是不可以用华人的思维去处理事情;而且原住民的步伐通常都比较慢,做为原住民的牧者,要晓得这一点。“2012年也是我踏入婚姻的第一年,所以我感恩,上帝通过这一切来预备我。”
由于新福源堂国语事工所服事的都是比较中下阶层的原住民,一些青少年可能会更顽劣一些;但近年来通过教导与劝诫,明眼可见,他们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可能觉得他们的破坏性很大,也造成人们的刻板印象——只要教会有什么被破环,都是原住民的‘问题’。然而,在调查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原住民流动性大
目前,新福源堂国语事工的主日崇拜约有100余人参加,主日学则有70人左右。5月19日是国语新圣堂的落成奉献礼,也是该堂会的一大盛事。
在100多位的主日崇拜参加者中,有些是天主教背景,也有婆罗洲福音教会的背景,他们都是因工作的关系,搬迁到市区生活,是以,流动性非常之大。“还有一、两位原本是伊班卫理公会的会友,但他们选择了在新福源堂参加崇拜。”
同时,还有30%是印尼籍基督徒。她们的丈夫都是来到砂拉越工作的印尼籍外劳,因着丈夫在木山工作,妻子就在市区租房生活。与本地原住民信徒相比,这些印尼籍基督徒的灵命还更加稳定,这可能是因为她们原本就是基督徒的关系。
林牧师说,因为该牧区的原住民流动性大,所以新福源堂国语事工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打好他们的根基;最起码培养他们参加主日崇拜的习惯,那他们搬到别处时,就会去寻找教会。
为培养接班人而努力
除了流动性大之外,原住民的家庭问题也是不少,因为太多夫妻离异与再组家庭的关系,让一些家庭问题更为复杂。还有就是生活空间过于拥挤,容易产生误解与摩擦,这很可能就是一些原住民青少年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梦想是设立一个收留中心,为那些不愿意回家的原住民青少年提供一个庇护所。这些孩子的本质都不坏,但他们就是不想回家,成天在外面游荡;日子一旦久了,这些孩子就会迷失,甚至成为了社会问题,叫人看了十分可惜与心痛。”
此外,除了耗资350令吉国语新圣堂的建竣,教会也为国语事工以后能独立运作做准备。“我们要原住民会友自己负责5%左右的建筑费,让他们有经济奉献的认知,并成立委员会,每个小组都有一位华人与一位原住民配搭工作。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可以直接独立运作。”
还有,她也为培养日后接班人而努力,期望在原住民当中兴起牧羊人;但她所采用的方式不是鼓励他们直接读神学,而是让这些“有心人”先到教会工作学习2至3年,然后再进入神学院接受装备。“在教会工作时,他可以学习与接受训练,我也可以监督与考核;在他们毕业后,也不会对牧养工作完全陌生。目前,已经有一位在沙巴神学院接受装备。”
她表示,本会在砂州各地拥有约20个国语事工的据点;对于原住民国语事工的未来,她认为“工场广阔,还有许多迷失的羊需要寻找”,所以要有更多人投入这事工。
异族婚姻恩爱如昔
谈到她与原住民牧师(Jatan ak Badi,砂拉越伊班年议会牧师,目前在Gereja Methodist Iban Bintangor牧会)的结识、相恋,并在2012年结婚的过程,她笑称,自己在最初也没有想到会嫁给原住民。“我们是在神学院认识的,那时我是短宣生,他是神学生,但当时并没有擦出什么火花。后来在2003年前往如楼的一次短宣,他是当地的负责牧者,招待并带领我们一行人,之后我们就保持了固定的联系。”
翌年,她发生了一次小车祸,他知道后就托人送药膏给她,一来二往地,两人的感情愈来愈好。“当我们开始正式交往一个月后,他曾跟我提出分手,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但最后我们还是坚持下来。”
在他们交往4年后,林牧师才正式把他介绍给家人,怕得就是家人会反对。“其实我一直都在暗示家人,并一边跟牧师做思想工作,互相扶持走这一条路。”
最后,林牧师的家人接受了这位来自加帛的原住民女婿,只是林牧师的妈妈在刚开始的时候,面对了一些外来的压力,比如一些人会说“都没有华人可找了吗?干嘛要找一个原住民?难道怕嫁不出去吗?……”诸如此类的话。
结婚这些年来,林牧师与丈夫恩爱如昔,就连争吵都不多。虽然两人还没有爱的结晶,但她坚信上帝还在预备他们。“可能因为我们在婚前都已有很好的沟通,取得共识,所以婚后的冲突并没有很多,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