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翁震凌

我怕黑，真的很怕，小时特别怕。
不知为何，小时总觉得当四周陷入暗寂无光，特别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时，会有些“黑暗之物”会在暗中窥视，伺机而出。尤其是在黑暗中的看不清，视不明，听觉却又异常灵敏，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如惊弓之鸟，惶惶难安。
长大了，纵使没那么怕，却还是会在一个人时候的夜晚，给自己留一盏光明。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怕黑，因为：有时候，黑暗中能让人卸下所有的面具；有时候，黑暗中能让人褪下疲累与重负；有时候，黑暗中能让人放心哭泣与挣扎；有时候，黑暗中能让人安安静静地沉淀……
不过，就算我们不怕不排斥这感官所能见的黑暗，但或许没有多少人愿意经历心灵的黑夜。

该长大了
十架约翰（John of the Cross，16世纪西班牙修士）的名著《心灵的黑夜》道出了一个基督徒如何走过灵命枯干、仿佛被上帝弃绝、感受不到上帝的爱的“灵魂黑夜之旅”，方能达到纯爱的境界。约翰认为这却有助于基督徒治死肉体，这也是一种“被动式生命淨化”，使我们的属灵生命与德行得以成全。
若是如此，那基督徒（甚或是牧者）经历心灵的黑夜，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反倒是有益的），更不是一件不可言说的“羞耻”。
或许，我们之中有人正在经历灵魂的黑夜──感受不到任何爱与温暖，觉得上帝好遥远（祷告总是不蒙应允），觉得自己很“不属灵”（即使在人前表现得毫无异样），内心有许多苦毒埋怨等等。
然而，十架约翰认为，上帝让我们经历心灵黑夜，其实是因为：上帝要我们“断奶”，该长大了，所以解开包裹我们的襁褓，让我们离开（祂）甜蜜的胸怀，好习惯用自己的脚走路，同时学习吃坚硬的食物。
所以，不要害怕心灵的黑夜，不要漠视或否定“它”的存在（比如自我催眠“我很好”，因为假装“它”不存在其实也是种逃避）；知道“它”，了解“它”，并仰赖着信望爱继续前行，终有见到黎明曙光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