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欣瑜(年会宣教士)
“孤独死”在日本是非常沉重的社会问题。日本成为超老龄社会1,近来每年约有3万多起2“孤独死”事件。
什么是“孤独死”?它准确的定义是:独自一人在家里死去,甚至尸身发臭了才被发现。
记得第一次到日本旅行,让我非常震撼的是在机场巴士快线,帮忙搬行李的工人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马来西亚,像他们那个年龄都已经是退休、回家弄孙、有空在咖啡店下棋和朋友喝茶“车大炮”。但是在日本老人依然工作,而且往往干的都是体力活。
后来我被差派到大阪,住进学校介绍的单身公寓。公寓里三分之一是日本的外省学生、三分之一是外国留学生,还有三分之一是独身的老爷爷和叔叔。基于礼貌,我都会跟长者打招呼,所以有些爷爷也愿意和我这个讲破日语的孩子讲讲话。有时早上去上课,在楼梯口遇到其中一个老爷爷还会对我说:“いってらっしゃい”(意似出门小心哦);我都会很感动地挥挥手说:“行ってきます”(意似我出门咯),感觉像爷爷送自己出门上课,心里觉得暖暖地。听管理员说,他们多数是单身汉,而且身边没有家人或亲戚。知道他们的孤独,我常常塞日语单张和教会书刊在他们的信箱,更是努力跟他们打招呼,希望有一天他们肯听我讲福音。
没有精力与他人交往
在日本,有20%的50岁以上男性是独身,而且不住在自己的家乡,没什么朋友。女性独身的人数也逐年增长,恐婚男女和啃老族人数年年剧增。这样的情况令日本政府感到压力。在高度发展国家人人都承受着巨大生活和经济压力,工作辛苦使过劳死频频发生。这样的生活状态之下,许多人都没有精力与其他人交往,因为与人交往需要负担很大成本代价。
在日本生活快三年了,现在可以完全理解这样的感觉。与人交往需要花时间、金钱和精力的,所以在日本就连教会聚会都不多。不像在砂拉越,一周几天都去教会的人很多。我现在服侍的教会里都是成年人。他们下班后都要9点多才能到家,根本无法要求他们再花2小时来回到教会,一起到什么地方吃饭喝茶也是相当奢侈的。周末可以到教堂的弟兄姐妹在聚会之后就想赶快回家休息、打扫或是买日常用品,大家都是努力地生活。这样的日子重复着,老了可能都是“孤独死”。
最近认识一位日本姐妹,是一位单身的退休护士。她现年60多岁,一个人在大阪生活。家乡在长崎,父母过世了,和家里的姐妹也不常联系,因为她们各有自己的家庭。她说她家里的东西都丢得差不多了,尽量简朴地生活,因为也不需要什么了。她有一颗爱主的心,常常祷告,但是在谈话间听得出她在预备“孤独死”,并尽力让身后事不麻烦别人。
非祷告不能改变
在日本,虽非明文社会法则,但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他人に迷惑をお掛けるな!”(“不可打扰他人”或“不可妨碍他人”);所以有事情也尽可能不麻烦别人或给他人造成困扰。这样,很多人独自生活、独自吃饭、独自生病、独自老去、独自死去。与华人很不相同的地方就是,日本人有很高的自觉,尽可能不求助于人的心态,宁愿一个人承受寂寞和病痛。这也成为阻挡福音的“铜墙铁壁”。他们以为不求助是坚强,却不知道那其实正是内心的软弱,不敢正视自己的软弱和缺乏,导致最终的悲哀。这是他们的文化,生在骨子里,溶在血液里,他们不觉得有问题,这就是撒旦的诡计。
日本的宣教工作不是宣教士和本地牧者靠着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宣教士和牧者常常讨论:为什么那么多年,日本的教会人数没有增长?后来我们都发现,因为我们要对抗的是日本整个根深蒂固的个体文化。这文化不是靠计划、设计合适的聚会或努力拜访等的牧养知识或神学理论能改变的;而是需要许多弟兄姐妹的联合代祷才行。就如当年许多外国宣教士为华人附上许多的代价和代祷,才让华人教会可以独立而成为大型教会,并差派工人去祝福别人。
作为教会,代祷是每一个人的责任。教会不可忽略为宣教士和未得之民代祷。不然,宣教工作最终的结局也是——“孤独死”3。日本的宣教士和牧者都深信,当为日本代祷的能量聚满之时,上帝改变日本的时候也就到了。到时日本人的生命要被翻转成为上帝最忠诚的门徒。
因此,你们的祷告一个也不能少!日本的复兴、日本人灵魂的得救需大家同心合意祷告方能成就!
1即人口百分至21以上是65岁长者,日本目前有23.1%的65岁以上老人。老龄化社会是指人口百分之7为65岁以上老人,高老龄化为14%以上。
2每分钟至少一个人孤独死的概念。
3许多到日本的宣教士都因为属灵压力、生活寂寞、事工挫败感、语言障碍、文化压力等问题,半数以上服侍夭折,转到其他工场甚至放弃做宣教士。目前多数成功长期留在日本的宣教士都是与当地牧者、同工结婚,有稳定家庭生活的;而单身宣教士能致死留守日本工场的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