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rect Talk总编面对面:最重要不可有私心贪心 谢启铨:除恒心爱心耐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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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年服务四千多丧家 呼吁女生加入服务队

人生自古谁无死,身为基督徒的我们虽说身死之后就是回天家,但身后事总是要办理的。那么一个基督徒的身后事又应该如何办理?是遵循传统祖例,还是要以圣经的教导为先?
砂拉越卫理公会治丧服务组(現称“诗巫区治丧服务组”,简称“服务组”),是卫理公会砂华人年议会属下的一个独特单位,他们所提供的服务就是协助丧家,以基督教的方式办理死者的身后事。他们拥有健全的团队,有纪律、有系统地,从采购所需用品的咨询,到邀请牧者主持礼拜,再从入殓到上山,均可以全部包办,在无形中减少了丧家许多的麻烦。该团队在砂州各地可谓是享有美誉,是本会最前线的一支精兵队伍。
在2017年,治丧服务组已经成立了33周年,期间经历了6任主席,所服务的丧家超过四千两百多家。那么,在1984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先贤前辈们决定成立治丧服务组呢?这些年来,治丧服务组组员的年龄都已经偏大,但他们依然对治丧服务组的事工乐此不疲,他们又是为什么愿意如此奉献自身的时间呢?如今的治丧服务组是否有年轻组员,组员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加入?
诗巫卫理治丧服务组主席谢启铨是現任的主席,一般俗称他是“棺材头”。在清明节前夕,《卫理报》总编辑黄孟礼邀请他来一场面对面,让读者进一步了解他们的事奉情況。(问:黄孟礼;答:谢启铨)

问:首先让我们的读者对你有一些基本的认识,好吗?
答:我出生于1957年1月5日,诗巫沙濂人,是卫理公会福临堂的会友,与妻子育有5男3女,其中一子一女分别因病与交通意外夭折。诗巫服务组前任主席黄仕山是我的姐夫,他不断邀请;但我因要照顾患上罕见血癌的儿子,只能不断婉拒。直至儿子在16岁那年回天家后,才在2000年9月加入服务组。
之后,我一直在服务组服事,并与姐夫配搭无间。那一年姐夫被选为诗巫服务组主席,而我是副主席;后来姐夫因健康问题,就由我暂代主席之职。随后再中选为主席,今年已经是我第二次中选为主席了。
问:当年是在什么情况下,诗巫开始成立服务组呢?
答:在本会还沒有成立服务组之前,诗巫地区协助丧家办理丧事的是一些社会上特定的人,他们也是以团队方式进行。时至今日,这门行业依然存在。
当时,我们一班好友就去参加一位好友的岳母的丧礼,当场见识到那个团队的一些让人看不下去的行径。当我们回到教会时就与牧师谈起,随后就开始有了成立服务组的念头。然后再有一个导火线事件的引起,让我们觉得应该要马上成立,不能再拖延了。
问:看不下的行径?那是什么呢?导火线事件又是什么情况呢?
答:福州人有个传统习俗叫做“吃花生”,其实是传自中国的一个习俗,就是当你家有长辈去世时,一些乡亲们都会担着花生来你家,帮你办理丧事。然后家中身为女婿的后辈,还有孙女婿和外孙女婿等,就要给他们一些回礼。但久而久之,在诗巫就变成了这种行业的团队向丧家的女婿收取礼金的一种习惯,我们把它称为“吃花生”,而礼金也就成了“花生钱”。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是出殡上山的日子,当我们一行人随着“棺材车”(柩路)抵达墓园时,他们就开始向丧家5个女婿中最富有的女婿先讨取了“花生钱”。富有的女婿就给了300令吉,当时有一个惯例,就是一旦第一个女婿给了300令吉,接下来的女婿就不能少于这个款额。于是,他们就继续向其他几位女婿收取“花生钱”。
我们的朋友当时只是一位码头工友,收入微薄,原本只准备了50令吉充作“花生钱”,一时之间怎么可能拿得出300令吉。但那班人就是不愿意把棺材抬上山,非得收了“花生钱”才办事,就算是朋友两夫妻当场跪下哭着求他们,依然不为所动。人在现场的我们一行5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每人拿出50令吉凑足300令吉交了,事情才得以解决。
回去之后,我们就开始萌生了成立服务组的念头,就与牧师和会长有了初步的商量。谁知,在我们还只是有概念却还没有著手去办时,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觉得此事非行不可,而且是非常急迫的。
那是在我姐夫黄仕山的父亲的追思礼拜上,当时负责办理丧事的团队人员是非基督徒。还记得牧师在证道时,说了一句“信主的人得救上天堂,没有信主的人沉沦下地獄……”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当场闹了起来要对牧师动武泄愤。幸好我们都在场,才好言相劝地制止了他们。
问:那服务组是在什么时候成立?第一家服务的丧家又是谁呢?
答:服务组成立的那一天就是开始为第一家服务的那一天,即是1984年8月4日,服务的是服务组前任主席张经杭弟兄的母亲。
问:当时的主席是谁?诗巫服务组成立至今,一共有多少位主席?
答:当时因为刚成立,还没有一个很健全的组织,就推选了刘贤惠弟兄担任负责人。以后他移民加拿大,就推选陈兴光弟兄为主席;然后是张经杭弟兄、张清拉弟兄、黄仕山和我。
问:服务组的成立主要目的是什么?
答:主要目的就是扫除一切不符合圣经教导的丧葬礼陋习,如在棺材先垫一层冥纸、烧香供祭、喂已逝父母吃饭、出殡路上抛冥纸等等;当然也不再有“吃花生”的情况发生。
《圣经》十诫告诉我们,当孝敬父母。当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就要好好孝顺,而不是在他们死后,再来进行这些表面形式的仪式。
同时,基督教丧礼是拒绝烧冥纸的,更不会在出殡的路上抛冥纸;所以一旦他们违反这些规定,服务组就会终止服事,牧师也有权利拒绝主持葬礼。因为服务组做为基督教卫理公会属下的服务单位,必须根据《圣经》的教导来做事。
在多年前,天主教的治丧服务组就曾经发生过,所服事的丧家在圣殿进行追思礼拜时抛冥纸的事件。从此之后,凡是非天主教教友的丧家,均不得进入圣殿内进行追思礼拜。
当然,如果在葬礼结束后,服务组的组员已经离开了,丧家再做些什么,就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了。
问:除了你姐夫的一直邀请与鼓励,还有什么原因促使你加入服务组的呢?
答:其实我在沙濂家乡曾參与料理丧事,要知道当年的交通不便,同坡的乡亲家里有丧事,就不方便请人来办理。所以一旦有丧事,乡亲们都会去帮忙,所以我对这一类事情并不陌生,也有一定的经验。
问:服务组成立至今33年了,所服务的丧家有多少家呢?目前诗巫服务组的组员有多少位?
答:根据统计数字,我们所服务的丧家应该超过4000多起了,从当年的1年几十家到2016年的200多家,数字是有增无减。
目前,仍然十分活跃的组员约有66人,可以同时分3组进行工作,每组是14个人。组员年龄介于30岁至80余岁之间,其中超过70岁的组员有10余人,50岁至65岁年龄段的最多,约有20余人,30余岁至40余岁也大约占3分之一的人。
问:3组人员的话,那是不是轮流服事呢?
答:差不多是这样,但是一旦遇到一天之内有3家需要服事时,我们就有需要3组同时出队。曾经有一次是一天4家,那其中一组要连着服事第二场。
问:这些年来我看见服务组在服事时都是身穿整齐的制服,还打领带,这些是不是在近年来才有的呢?
答:为了让人家看见我们的服事态度,服务组一开始便拥有整齐的制服,也就是上白下深,是统一的制服。在经过多年的演变后,从原本的T恤到现在的白衬衫加黑领带,都是一整套的。这是因为我们认为,我们出去是服事,必须是整齐示人,基督徒就要有基督徒的样式,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
白衬衫上的名牌是服务组特别找人缝制的,组员只需要带着自己的白衬衫交给裁缝师即可,领带则是由服务组统一发放的。
问:服务组是否依旧开放召收组员呢?
答:服务组随时都在召收组员,只要有心服事的弟兄都可以参加,但先决条件是必须经过牧师和教区长的推荐,确认是否卫理公会的会友,还有平时的品性;而且要甘心乐意奉献,如果是为了赚取外快还是想有利可图,就别来了。
在服务组服事除了需要有恒心、爱心和耐心外,最重要的是万万不可以有私心和贪心。
问:为什么要这么严格呢?不是所有都可以参与的吗?
答:就是因为曾经有人在加入服务组后,穿着服务组的制服到医院去“招生意”,败坏了服务组的名声。从此之后,我们都必须认真看待此事,慎重地考虑新组员的品性与资格,免得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问:服务组的组员通常都是弟兄,那为什么不收女组员?
答:不是不收,而是没有姐妹愿意加入。其实我们很需要姐妹的加入,以便能够在一些家务事方面起到作用,如帮助丧家缝制孝服、准备毛巾回礼等。然而,我们一直都没有姐妹的加入,感恩的是某些堂会的妇女会姐妹十分热心,并愿意与我们配搭。因此,我们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姐妹愿意与服务组配搭,甚至是加入服务组帮忙。
问:可以谈一谈一旦收到通知需要服务组的帮忙时,其中的流程是怎么样的呢?
答:收到通知后,我会第一时间先到丧家了解背景和情况,然后再做出安排。毕竟每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和要求都不一样,我们不能一概而论,必须帮助丧家做出最妥当的安排。
首先,我通常都会让丧家先在家属中找一个当家人,然后再进行沟通;因为丧家必须充分配合才行,如果不配合的话,服务组就很难办事了。
问:这些安排就是包括了安排邀请牧者、入殓与安葬礼拜的时间,还有采购必需用品,如棺材、毛巾等等是吗?
答:对,如果他们早有安排就容易得多,要是没有,我们就会帮忙邀请与安排,并且带家属去采购。
问:服务组帮忙介绍与采购的话,是否会收取一些佣金呢?
答:绝对没有,这是不荣耀主名的事,服务组的服事就是这些,怎么可以收什么佣金?我们走出去就是要荣耀上帝,不但不收佣金,我们还需要帮一些家庭经济条件不好的丧家省钱,能够有多省就多省。
问:那你在服务组的服事这么多年了,是否有些心得可以分享呢?
答:心得的话,就是最重要是有信心。如果服事的丧家是基督化家庭,那事情就会比较顺利了,服事只会愈服事愈喜乐。只是一些非基督家庭的丧家,他非但不支持,还一味地与你唱反调,事情就会难办许多。甚至还发生在母亲一死,姐弟就开始为家产而争吵的事;那时我就要用点小聪明,让丧家先办理正事,而不是争吵。
我记得那一次,赶到丧家的家中时,他们正在吵闹,甚至已经拿出巴冷刀,亡母的遗体还放客厅中。我灵机一动就趁他们不注意时,走到遗体旁,悄悄地打开了她的眼睛和嘴巴;然后大声地叫他们住手,说他们的母亲死不瞑目,先让母亲入土为安再说,成功地让他们停止了吵闹。后来再遇他们,才得知他们在办完丧事后,反而可以平心静气地处理家事了,真是感谢上帝。
另一方面,也常有堂会与团契邀请我去分享服务组的事工,所以我们也准备了相关资料与影片,如果有需要的话,亦可以联络我们。
还有就是,服务组的服事也是一种最快捷的传福音圣工,因为唯有服务组可以直接接触丧家未信的家属,而不会马上被拒绝。就有许多例子是妻子已经信主,并在去世前嘱咐丈夫一定要把身后事交由服务组办理;之后在短短的时间内,丈夫也随之信主,因为服务组的服事打动了他刚硬的心。
所以,有些时候当我们与丧家家人接触时,都会抽时间与他们聊一聊,以便了解家庭背景,然后再把福音传给他们。
问:我们常听到说,在安葬礼拜结束后,还有一些禁忌需要遵从,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还是你可以说明一下,这些禁忌是为何而设吗?
答:其实这些禁忌并没有什么,基督徒更是不要拘束于这些禁忌。有说去了墓园就要回家洗澡,或是先到市区喝杯茶再回家,然后没洗澡前不可以接触小孩等等说法。如果按照我的理解就是古时候的人们进行出殡安葬后,通常都会满身汗水,所以回家洗澡无可厚非,满身肮脏地把小孩也是不好,所以就有了这样的一个禁忌。
至于还有人说,安葬礼拜结束后,家人必须呼叫亡父或亡母回家;这样的话,已经回到天家的亡父或亡母岂不是被你搞得“不上不下”的?所以,就让亡父或亡母安心回天家吧,不要再呼叫他回家了。
还有人问说,为何要在墓圹里面点上两根蜡烛?其实是让家属可以看见墓圹中的棺材是否摆放得正,而棺材摆放正不正,只是为了可以平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哈哈哈……
如果非要进行一些仪式,毕竟家属需要抱着亡父或亡母的照片回家,那我建议可以在全家人都回到家之后,摆放好照片,一家人在照片前行三鞠躬礼,告诉亡父或亡母,现在一家人已经平安回到家中,祈求上帝保守一家人分散的脚踪。
问:那安慰礼拜的进行是又为了什么呢?
答:进行安慰礼拜并不是表示你的孝顺,而是要安慰在世的人。原本安慰礼拜是在安葬礼拜结束后,回到家中进行的;但现在因为一些亲友不会再回到丧家家中,却会参加在餐馆中午进行的“老飯”(解秽酒);因此,就在“老飯”开始前30分钟,进行安慰礼拜。
问:目前,砂州各省都有卫理治丧服务组的事工吗?
答:有,古晋、美里、民都鲁和泗里街都有设立服务组。
问:听说服务组在一年之后会进行一次大结算,然后就从收入中拨出款项予卫理神学院?
答:是呀,服务组每年的收入虽然不多,都是丧家自愿奉献,但是一年下来还算是有盈余。所以从多年前就开始每年都会资助卫理神学院的讲师与神学生们书本费,最初的时候是每人300令吉,后来加至350令吉。从2016年开始,正式增加至400令吉。
另外,2016年也是服务组正式拨款至神学教育基金的开始,因为我们觉得神学教育基金是用来栽培传道人,是格外有意义的。
当然,我们也有一些存款,是为了更换棺车的需要而准备的。目前服务组拥有两台用于运载棺材的车,一旦有需要更换,我们不能等筹了款再买车。
同时,在庆祝30周年时,也拨了一些款项给予几个有需要的年会属下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