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平安七月夜:瓦解谎言 (第二部)局中人 –我是乩童的孩子,我是大学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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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海莲(马来西亚拉曼大学中华研究院助理教授)

我的职业与专业常常置我于尴尬,甚至被人嘲笑愚昧的处境。
我工作的场合常常出现以下的局面:
知识在热闹讲堂呼喊,在宽阔哲学与文学海域发声。
但不止一次,我听见一道焦虑、催促的声音,出现在众心门,在口沫笔墨交界处发声:
“混沌啊,你要和愚昧相处多久?恨恶我到几时?”
我是一个知识分子。一个传授语言、文学,甚至哲理知识的大学讲师。
但自1994年3月起,我笃信基督教至今。在教会,我是牧者的太太。
这样一个牧者太太的身份,使我在大学知识分子眼中,不管是领受或传授知识的,他们会有意或无意识地标签我为另类的“传道者”。有者甚至担心韩愈〈师说〉里“传道授业解惑”的传统儒家师道,或“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大学之道”,会被我变相或扭曲讲解与传承。
我深知,自《明史》(约1679-1739年编纂)基督教就已被划归为骗人的异端邪说;清代学者张甄陶及其后来弟子合编的《辟邪纪实》斥责基督教为“异端邪说”和“无稽之谈”;雍正皇帝虽然推崇基督教对“天主”的崇敬,并认为这种对“天主”的敬仰和中国的宗教是相通的,但他又认为“天主降临世间,变成了一个人”的说法,是以“天”之名欺骗无知鲁夫的无稽之谈。五四时期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任书记陈独秀在他书写的〈基督教与中国人〉里,表现出其对基督教理想主义的感兴趣与对基督教组织的反感,他说:“要把耶稣崇高的、伟大的人格和热烈的、深厚的情感培养在我们的血里,将我们从堕落在冷酷、黑暗、污浊坑中救起。”然而另一方面又强烈抨击教会组织,说教会成了“西方国家政治扩张的向导”,它讨好帝国主义以获得他们的支持。
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有者甚至认真思索,试图考虑以“新圣人”(如:达尔文、杜威、马克思等)来代替“旧圣人孔子”,就是没有耶稣基督的。1925年“五卅惨案”后,反基督教运动白热化;1926-1927年的北伐,反基督教情绪达高峰,五千多名新教传教士被令暂停传教。
自大学起即修读至今耳熟能详的中国文学史与通史背景,加上我教授的科目多属于元、明、清三个朝代的文学与哲学文本。一册册,一卷卷,重甸甸的前人学术研究,都教我无从抵赖,或是辩驳历史上的“事实”。

若不是出于神的拣选
我爱研读四书五经,许多古典经、史、子、集的典故根源、修辞语言与哲理道统观点,化作我耕耘现代创作文学的养分。我常常对走在中文系路子的许多弟兄姐妹说:“若不是出于神的拣选,我决不会走上这条背十字架的路!因为儒释道的哲学与文学天空经已足够让人喟叹人的渺小因而甘心谦虚又自由的神游驰骋当中。”他们和我真心有此同感。
哲学与宗教,二者拥有一个非常类似的共通点:总在人类人性最软弱、最绝望时与人最靠近。哲学,是汇集人的智慧、用人可理解可逻辑思考辩证的知识解决人生“安身立命”的问题;而宗教,则用了超出人本思想(甚至可定义为“神本主义”,即以“神”为中心),超出人类经验性、逻辑辩证、可理解性的超人自然力量与智慧来解决人世间的生活与生命难题(同样可归纳为“安身立命”之问题)。相比之下,哲学的智者之言,使人觉得人之所以为人的可贵与尊严所在;反之,宗教则使人失去人之所以为人的尊严,一切听“神”主宰。
为何我笃信这道成肉身的耶稣之道呢?而不坚持选择中文路上自己浸泡了十余年且于黄种人潮翻滚了五千年的孔子所言之“不语怪力乱神”之道呢?而这个道成肉身的“道”,对许多哲人或普通人来说,往往(或说“绝对”)是非人世间可经验、可理解、可逻辑辩证之“道”。对我而言,它更不像孔孟、老庄,甚至宋明理(心)学那么贴近人世与人性。
我没像摩西在何烈山上遇上神使荆棘燃烧的异象;我没像撒母耳年幼听见上帝的呼召;我没经历过但以理从狮子口中脱险的安然;我没亲眼见证也没亲口尝过耶稣的五饼二鱼。
为何我仍然锲而不舍地追随“道成肉身”耶稣基督的脚踪呢?

你信你的,我信我的
中文系和世袭灵媒的家庭背景,形而上的道德精神与诡异神秘的超人力量,足以叫我对一神至高论的基督教嗤之以鼻。
至今,我仍然清楚记得中一那年一位同班女同学跟我传福音时,那股斩钉截铁的自信,以稚气却笃定坚持的口吻,直直锉穿我家神台的“神明”是邪灵、是偶像。我记得当时我以一种被诬蔑后的愤怒向她喊话:“你没见识个过我家神明的厉害!你信你的,我信我的!”
这一年,担任我家神庙掌庙灵媒一职的阿嬷,已经处于瘫痪后的弥留阶段。这个“弥留”,一留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我用眼睛和小手感受着阿嬷身体从柔软的触感到完全僵硬,以致后来背、臀部的溃烂,无不使我震惊。我阿嬷用尽今生的力量,透过南海观音的法力帮助过无数的善男信女,解厄避凶,化险为夷,甚至为穷苦者采撷野地草药免费治病,她的下场就那么地无助与无为地等候死亡么?南海观音你就忍心看你的肉身承受如此折腾的煎熬么?微薄腐烂的尸味揉杂着呛人的尿屎味道即成了一股难闻、难解的氤氲。
好几个清理排泄物的黄昏里,我隐约回到童年里每个做完功课的响午,错乱自然时钟的鸡喔声陪我坐在神坛旁点算作法米盘里的香油钱。从破晓五时开坛为问事者问世(前、今、后世)解惑的阿嬷,昏暗油灯下常筋疲力尽地对我说:“阿嬷将来一定不得好死……泄漏太多天机哦!”我听不懂后面那句,听得懂前一句就回问她:“什么人才会好死?”阿嬷总是抿嘴笑笑不搭腔。我后来在关帝肉身爸爸那里知道这个答案:“庙祝和守山坟大伯公庙宇门户的人最好死。”

招架不住窒息的尴尬
等年纪稍长,对阿嬷的怀念和敬重一样多。明明知道泄漏天机会不得好死,却仍然坚持这份职业,不能不说是阿嬷怜悯与好助人的高贵人格面。这是信主以前的一个认定。出殡当日,灵车走在村路上,我看见无数曾经受过阿嬷恩泽的善男信女在路旁下跪膜拜,作为送她好走的人生最后阶段的最高致敬。
阿嬷去世以后,爸爸坚持不传承她的衣钵。爸爸说:属灵的门打开后,接触愈多灵灵界“朋友”,愈是身不由己。因为“它们”得以在你的允准下附依你的肉身彰显自己的灵力,以赢取更多人间的尊崇与祭拜。如此自由的“进出权”若奉上予灵界后,“它们”有时候不请自来,有时候则欲送还留。换言之,人若自愿让外来灵界的力量控制,那他自然就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阿嬷去世后,爸爸只做至亲友人治病的“生意”,余者问事一律不开坛。这样一来,南海观音庙的香火油钱收入一落千丈,爸妈和橡胶园里的胶树一样的坚挺,却怎也抵不住嗷嗷十三张觅食之口的啄食之力,家里的经济状况和胶价下跌的直坠弧度成了两条直线。无数个夜里,我听见爸妈为三哥读大学先修班的学费与住宿费的从长计议,有时候生计卡住学费,他们甚至大吵起来。也在无数的黄昏与清晨里,我在门帘后窥见爸爸萧瑟的身躯入定似的伫立在清香袅绕阿嬷灵前。也许是内心的沉重,昏暗视线里,爸爸的头常是低垂的,良久左右手轮递揉搓眉心,时而喃喃自语。撞上这一幕,我往往选择噤声后退,害怕撞破他们母子的秘密阴阳会议,更害怕与爸爸遭生活矮化了的一家之主无法自主、自立的男人尊严赤裸照面。我招架不住那种窒息的尴尬。

信耶稣就是很好
信主后,我性格与处事的转态,常令爸爸欣慰雀喜我的办事效率与诚信,以至于他常常开口与人分享:“信耶稣很好,可以改变人的内涵气质……看看我女儿就知……信耶稣就是很好啦……”我多次打蛇随棍上的问他:“那你也来信信看啊!”而爸爸的答案总是一个摊手,晃动着,然后说:“人人都可以信耶稣,我不可以……人一定要饮水思源……”
对于这个“饮水思源”,经过多次询问与推论后,我终于明白个中含义。
原来,多少个清晨黄昏里,爸爸是哭着跟他母亲细诉生活重担难扛,不是在揉搓眉心而是在拭泪低泣。老幺性格的他担当与守护的意识依然软弱与脆弱,金钱诉求是他常对死去母亲央求的话题。爸爸告诉我,每每清香祭拜阿嬷后,香骨会出现数字,只要拿去买字花,不能买多,多买就是贪婪。每个星期灵界里阿嬷用灵界的力量促使爸爸拥有两百块钱的基本生计。
我猛然忆起小时候阿嬷身旁点算香油钱的晌午,多少张前来索问横财事宜的善男信女的脸孔被南海观音上身后的阿嬷骂得无地自容。阿嬷,或说南海观音是恨透贪婪、不从正事生正财的求事者。我稚小的心灵就已对提倡脚踏实地做人的阿嬷/南海观音有着莫名的敬意。这下愿意给爸爸小赌小赚,不可不谓超出原则的爱,因为亲情之爱阿嬷展现了“祖先显灵护庇后世”的灵界力量。
而这些,在我信主以后,我清楚知道这是一个谎言,魔鬼动之以情的欺骗伎俩。圣经清楚告诉我魔鬼懂得乔装术:“魔鬼会扮演光明天使”(林后十二14)。而在我家,魔鬼更能使出“亲情牌”牵系着家族、血统渊源,要我们背负着祖先的历史包袱与牠们继续发展关系。

无法解读的灵异事件
沉浸与心仪儒学多年,我当然知道“不语怪力乱神”是孔子教导后人最中庸态度面对现实人生与超现实层面的平衡原则。即把握住了人之所以为人的尊严,又不失对非现实世界的神明鬼怪致予客观的敬意;而这个原则尽显人类万物之灵的智慧与清高。
但我,少年成长期间,无数次亲眼目睹亲耳聆听爸爸和“阿嬷”的秘密阴阳对话;自阿嬷逝世的周年始,至今,我家常在农历节庆,诸如新年、清明、中秋,以及阿嬷的生死忌日等,上演一宗宗一桩桩我的常识、我的经验、我的智力无法解读的灵异事件。
第一次“重遇”“阿嬷”,是在爸妈的共同庆祝大寿的家聚活动里。爸爸先用灵眼发现死去的她,爸爸说她的衣着一如我们烧给她的款式。爸爸吩咐当时未信主的我准备开坛工具,表明“阿嬷“要借用他的肉身和我们沟通。
这一次“重遇”,我们全家惊喜万分,在爸爸嗓子“阿嬷”音调下的对话过程里,我们用这一方的人世间角度尽探索、了解另一方灵界的状况。
我问“阿嬷”:“你回来不会遭到牛头马面或其他力量的管辖么?”
“我在下面的地位与力量足以管辖别‘人’……”
我猛然忆起打斋道士在计算对照阿嬷生死八字时辰死后,一面喜滋滋地是在黄色符纸上写下“来世打入‘佛’道”,一面啧啧称道:“百年难见的修行……百年难见……”
甫开口,“阿嬷”即责问为何没有烧下更多的冥钱给她修葺厨房,说那厨房的墙垣自搬进去就已迸裂。我和大哥心虚相望,因为阿嬷超度仪式晚上我和他在挪移纸扎屋时不小心踢损“屋”的后方。我还记得大哥用胶纸补缀,然而裂痕仍清楚有迹可寻。
在这场“重遇”里,“阿嬷”一连串的为每个家人铺展来年的运程,时而劝告谁谁谁作哪一类的福避厄,时而又奉劝谁谁谁今年小心驾驶,谁谁谁需上契给哪一个“神灵”以求庇佑。言之凿凿,听之颤颤。临走之际,“阿嬷”不忘提醒今年清明要给她的金童玉女烧些衣服,因为没有多余的更替。
透过这一夜,透过爸爸失去自我意识借让肉身予“阿嬷”与我们沟通,我们仿佛勾勒出另外一个未知世界的超人权柄。

“霸道”的一神论
往后的日子里,“阿嬷”的就是这样以上述方式与我们沟通。
我们习以为常,惯以为例。有时候同学或友人夜访碰上这一幕,结局准是“鸡飞狗跳”,狼狈逃离现场。而我,未信主的我,常把他们的胆小解读为“没有见识”。我甚至在一次“重遇”里吩咐“阿嬷”把小时候掉入河溺死的女玩伴带上来。
果真,下一次的“重遇”里,爸爸法眼看见我的玩伴与阿嬷一起回家。开坛前爸爸吩咐我把死去玩伴的家人找来我们庙里上香禀告,否则她无法涉入庙宇。当然这事的结局因其家人的胆怯而中断“沟通”。我和家人是那么的习惯与理所当然看待“阿嬷的灵”选择这种方式与我们继续“一起生活”。
由于信仰根基浅薄,我无法辨识魔鬼的乔装术,对于常回来人间的“阿嬷”我自然流露出人间祖孙情,我相信她就是我的阿嬷,属灵能力超强、自然穿越生死界限的阿嬷。犹记1994年4月某天——洗礼后的一个月,我在与阿嬷“重遇”的晚间,问:“信耶稣好不好?”心里盘算着她的答案一定是否定。殊不知,爸爸嘴角“阿嬷”音调里抛出四字:“人各有志!”
这简单四字的答案出奇的具有莫名的诬惑力量,查经班里牧师娘教导背诵的金句——“天上地下除却耶和华别无他神”,于我,开始感到上帝的霸道,相对之下南海观音或“阿嬷”的结合力量,显得何其的宽阔与包容。就这样,我开始厌恶上帝“霸道的一神论”,进而停止出席主日崇拜。庆幸的是,天父对其拣选者的保护永不缺席。当时,周国坚牧师夫妇不离不弃地以电话、探访方式“牧养”我信仰期间的婴儿期,直至我赴台留学接受个人装备为止。

主的名字大有权柄
尔后,两个妹妹跟随我的脚踪选择信仰耶稣。从决志以来,无数的内在释放祷告里,大妹、小妹都要与牧师、同工等守望者,经历一番属灵的“人鬼神”争战。内在医治过程里,两个妹妹口里常冒出多种声调或多种语言,有时候更会斥责牧师:“你是谁?我们住在她们里面进出自由,这家庭服侍我们十九代都相安无事……你凭什么赶我走?”无数个背井留学的崇拜天,我在学生宿舍接听来自家乡不同祷告聚会场合陌生牧者或辅导员隔空的疑问:“告诉我们,你们祖家庙堂邪灵的名字……赶剩一个很奇怪的,它好像和你妹妹的感情很好……”我会毫不犹疑地回答:“阿嬷……不,是假扮阿嬷的那个邪灵……”
婚后,外子有一次巧遇“阿嬷”于娘家厅堂,他勃然大怒唤醒我的“不以为然”。我是那么习惯性、理所当然性地看待死去的“阿嬷”的出现,它与其他不信主的家人沟通,于我和妹妹,是那么的不以为然。我甚至以为我这个基督徒不与它沟通即是分别为圣的好办法。外子愤怒“仗义”地奉耶稣基督的名字斥退“阿嬷”,他说:“上帝孩子的家不允不属神的灵在此龌龊弄权,哪里有神那里就有神的平安、自由与喜乐!邪灵欺骗的伎俩不过只为辖制人的灵魂!”
尔后几次“重遇”的斥责祷告里,假扮“阿嬷”的邪灵甚至回应我们:“这屋子的属灵之门是你爸爸开放给我的,你无权赶我走……”外子和我即刻奉主的名捆绑其乖僻诡诈之口,并宣告:“我(们)若靠着神的灵赶鬼,这就是神的国临到你们了。”(太十二28)
感谢主,主的名字确实大有权柄与能力,好几次爸爸问我:“你祷告了吗?你‘阿嬷’在篱笆外……进不来……”我即刻给与纠正:“那不是‘阿嬷’,是魔鬼……它假扮的……不要相信牠!”好几次爸爸偷偷告诉我:“借肉身,很累的……事后更有虚脱感……不给她进来也好……”爸爸的回话使我更了解魔鬼亲近人是要辖制灵魂的目的。

为属神的基地祷告
至今,读文至此,你或许会问:“你家的灵异事件还上演吗?”
上演。上演在我们几个基督徒停止祷告,又或松散祷告之际。感谢主,借此事件不断鞭促我们火热为属神的基地祷告;好几个自游子城夜车夜归的深夜里,妈妈家常话匣子里总是不经意地说:“刚才‘阿嬷’问耶稣婆有没回来……”乍听心乍寒,迅即取代的是上帝命令勇敢作战的号角声:“我儿子的宝血已作你家大能的护卫,你们要切切以祷告为我名字的缘故守候属于我的基地,片刻亦不可掉以轻心!”至少我是斩钉截铁地确定:“它不是我阿嬷!”从前唤我乳名伪装亲情的亲切,揭开真面目后它如临大敌似地面对我这个“耶稣婆”。
我的职业我的身分我的教学,处处可见高举孔子“不语怪力乱神”或其他诸子哲人的理性与理智的知识、学术人生处世观。然而,我的家庭属灵背景我的目睹我的经验我的非经验,铿锵有力地打击并矮化知识学术的超然清高。在属灵的世界里,人性知识、学术的良善与科学显得苍白乏力,连对话的平台站位也很难建构。于我,自己是这样的一个陷入人性良善理智学术瘫痪的窘境。
我开始彻底懈下属于人性充满自我自设的学问、知识、计谋的聪明,因为我就是连风从何道来,骨头在怀孕妇人的胎中如何长成,我尚且不得知道;何况大有能力行万事自由超越生死穿越灵界永恒常存上帝的作为,我更是不得参透。我只知道属神的智慧在街市呼喊,在这世纪的宽阔处发声,在人群热闹街头喊叫,在城门口,在城中发出言语:“敬畏我是知识的开端!”
一个世代相传,一个惺惺作态“饮水思源”的谎言,欺骗我们整个家族完全隔离上帝的如水广袤浩瀚的恩典与眷顾,整整十九代(若魔鬼数据说得无错)的人与灵魂,自怜自欺自愿地受黑暗权势与咒诅驾驭。
这个谎言,靠着认识与熟读上帝的话语,我揭开了它欺诈的幌子与诡计。
这个谎言,靠着上帝的大能,我们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