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发文牧师(诗巫卫理神学院讲师)

5月24日晚上,卫斯理约翰很勉强地参加了一个在雅德门街(Aldersgate Street)的聚会。会中有人读路德的《罗马书序言》(Preface to Romans)。当读到上帝藉人的信在基督里改变人心时,他这样记述:“我心里觉得异样温暖。我感觉我其实已经信靠基督,唯独基督是我的拯救,祂给我一个确据祂已经除去我的罪,还有我的自我,和拯救我脱离罪的律和死亡。”
他终于感觉到罪得赦免的确据,可以称基督是“我的基督了”,表示他有这真信心,是真基督徒了!这让他一改这段时期消沉的态度,甚至奇妙地可以竭力为那些侮辱和逼迫他的人祷告。但兴奋的他很快又陷入困惑和挣扎中,因为他的确据和信心马上就受到质疑,被认为不是真实的。
当晚,卫斯理就很兴奋地跟在场的人分享他经历那心里异样的温暖,感受到自己其实已经信靠基督,罪得赦免享平安的确据。但是,他的确据和信心很快就被否定,因为他还没有喜乐。这让他重新思考确据与真信心的关系。
靠恩典在基督里得胜
什么确据才是真信心所必须的?若平安和喜乐都是必须,那他就没有信心。而若喜乐不是必须的,那拥有平安确据的他还是有真信心的。他的答案是“对那救赎我们之大元帅的信心不可缺的是平安和克胜罪恶,至于那喜不自胜的感觉,上帝按着祂的旨意有时赐下,有时保留;虽然往往是在一开始就有,尤其是那些处在深刻痛苦中的人更是如此”。
如此,他虽然接受伯乐尔“单单信靠基督即刻称义得救圣洁”的福音,但在真信心的确据上他因自己的经历而开始有另一番见解。伯乐尔的看法是一定要有罪得赦免,与上帝和好的平安和喜乐,要不然就是没信心。而他却认为有平安就可以,有没有喜乐不要紧;有平安但没有喜乐的人还是有真信心。
回家后,质疑自己是否有真信心和确据的试探继续接踵而来,令他恐惧,就如从前他以圣洁为确据的情况一样。试探问:“若你真信了,为什么并没有显著的改变?”他回应:“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跟上帝和好了,我今天不犯罪,而且耶稣我主禁止我为明天忧虑。”
试探又问:“任何的恐惧岂不是证明你不信?”这他无法自己回答,只好翻开圣经,保罗写道:“外面有战争,里面有恐惧。”这让他决定尽管还有惧怕,他还是要继续向前,把惧怕踏在脚下。
这表示虽然他有自己的确据准绳,但还是有疑虑。因而他问另外一个来自主护城的莫拉维夫宣教士特斯齐格(T●ltschig),应当如何面对这些试探。特斯齐格不像其他莫拉维夫弟兄会的人那样否定他的信心,只是提醒他不要像以前那样靠自己与之奋战,而是躲避到耶稣创伤的庇护中。这符合他当时的经历。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以前他靠律法自己奋战未免有时(若非时常)被征服,但现在他靠恩典在基督里却常常得胜有余。
某个程度的真信心
卫斯理到处宣讲这“单单信靠基督即刻称义得救圣洁”的福音,并公开承认自己在1738年5月24日之前根本不是基督徒,因而大家要省察自己有没有真信心的确据。若没有,就要寻求那“单单信靠基督即刻称义得救圣洁”的信心。这引发信心与行为的争辩,并常常被视为太过狂热而被拒绝。
在6月初《因信得救》(Salvation by Faith)的讲章中,他传讲人是靠上帝的恩典在基督里因信称义,“产生一切善工及圣德”,“享有及彰显一切神圣、属天的性情,甚至能与基督有同一的心意”。而一个因信称义的人有“圣灵与他同证自己是上帝的儿女”,而他自己也会感觉自己被改变了,这就是得救的确据了。
只是,卫斯理虽然确信自己有真信心,但这真信心似乎还未完全,因为他还有疑惑又没有喜乐。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何解释?
一个解释就是如莫拉维夫的人说的,他其实是没有信心;这他不能接受。另外一个可能的解释就是真信心是有程度的。他就认为虽然他跟吴福(Wolf)同有真信心,但“他的比较弱”。虽是如此,上帝“已赐给他某个程度的真信心”。
1738年6月6日,一封来自牛津的信使他困窘。信中断言“疑惑(即使是最低的程度)跟信心是不相符的;无论谁,在任何时候有任何的疑惑或恐惧其实不是信心弱,而是根本没有信心”。他所面对的挣扎逐渐明朗化,那就是真信心是否有程度?
想去主护城一探究竟
为了追寻答案,他先回到圣经。他查到“保罗在论及那些他称为‘在基督里为婴孩的’,是‘不能吃饭的’,甚至是‘属肉体的’时,还是说他们是‘上帝所建造的’,是上帝的殿;显示他们必然有某个程度的真信心,虽然他们的真信心显然还很弱”。虽有圣经的话安慰他,但他还未有活生生的见证人来证明上帝的工作可以是如此。这令他苦恼。
卫斯理必须找一些见证人来证实他的理解,就如当初伯乐尔找人来向他见证“单单信靠基督即刻称义得救圣洁”的福音一样。只是这次他必须自己去找,那去哪里找呢?这时他的脑海浮现一个地方:主护城!
其实,当初在佐治亚时,他因欣赏来自“主护城”莫拉维夫弟兄会的人,认为他们圣洁的生命和生活就如初期教会那样,就有亲自去主护城一探究竟的念头。不但如此,当他跟来自主护城的两个宣教士史宾真堡和特斯齐格谈论信心时,他们都不如伯乐尔(伯乐尔原本是路德宗)和英国的莫拉维夫弟兄会的人那样否定他的信心。难道主护城的莫拉维夫弟兄会的人对信心有不同的看法?这需要亲自去探索来能确实。因此,他决定去一趟德国,一边退修,一边拜访那边的莫拉维夫弟兄会;认为与那些他视为有全备信心的见证人谈论信心,必然是上帝赐福于他的途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