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园地
卫斯理的教会论结合了他的母会，即圣公会的大公和使徒性特质，以及路德宗敬虔主义的活泼小组团契、严格纪律、重视布道宣教的特色。
马来西亚卫理公会总议会的新主题是“更新的教会”（耶利米书五21），具体目标是在2021-2024年：强化教会使命、丰化家庭生活、提升教育素质、参与国家建设。本文将简介卫斯理的教会论，期待温故知新，激励大家渴望更新，一起复兴，让上帝在卫理公会中作新事！
约翰卫斯理对教会的清楚定义可以从两个地方看见。第一，卫理公会之宗教信仰条款，第十三条，指出：“虔诚之信徒聚集而成会，会中讲论上帝纯洁的真道，遵从基督命令，施行圣礼，即是基督有形的教会”（The visible church of Christ is a congregation of faithful men in which the pure Word of God is preached, and the Sacraments duly administered according to Christ’s ordinance, in all those things that of necessity are requisite to the same）。第二，卫斯理在写使徒行传五章10-11节的注释时说：“这里是使徒行传中第一次提到教会：在此是新约教会的原始样本，他们是一群人，被福音所召、借洗礼与基督联合、在爱中活跃、因各种团契而合一，而且透过亚拿尼亚和撒非喇的死而受管教”（The Church — This is the first time it is mentioned: and here is a native specimen of a New Testament Church; which is a company of men, called by the Gospel, grafted into Christ by baptism, animated by love, united by all kind of fellowship, and disciplined by the death of Ananias and Sapphira）。
教会非教堂
以上两个简要的解释显示卫斯理的教会观重视四件事：
一，教会是一群信靠和跟随主耶稣基督的虔诚信徒，而非教堂。卫斯理在他的讲章《论教会》（Of the Church）里指出，狭义来说，这一群信徒是有形的牧区会众；广义来说，他们包括历世历代的普世大公教会，所有仍然活着以及离世与基督同在的基督徒们。
二，教会的基础是圣经所启示的纯洁圣道和庄严圣礼。卫斯理在他的《旧约注释》序言处强调，教会必须指导信徒认识圣经的四大核心真理：原罪的可怕、因信称义的白白恩典、重生的大能，以及信徒内外成圣，恢复上帝荣美形象的重要。另外，卫斯理注重教会忠心实行两大圣礼，即洗礼和圣餐。卫理公会之宗教信仰条款第十六条说明，洗礼和圣餐“不仅为基督徒崇拜基督之信念，亦是上帝对于我们仁慈及恩惠之明证。上帝以此圣礼，潜移默化，不仅激动我们信赖基督之心，并且使之加强与坚定”（Sacraments ordained of Christ are not only badges or tokens of Christian men’s profession, but rather they are certain signs of grace, and God’s good will toward us, by which he doth work invisibly in us, and doth not only quicken, but also strengthen and confirm, our faith in him）。
三，教会的生命必须圣洁，充满爱神爱人的团契交通。由于上帝是圣洁的，约翰卫斯理宣扬福音和教导信徒时，常以圣洁的神学和实践为念。他说，循道复兴运动的主要教义有三个，即悔改、信心、圣洁。悔改使人从罪恶转向真神；信心使人蒙恩得救，成为上帝的儿女；圣洁则使人满有基督长成的身量，活出上帝仁义的形象，有爱上帝与爱人如己之生活。卫斯理深信，追求圣洁和操练爱之最佳途径，就是在基督徒的社体中认真团契交通。换句话说，没有基督徒能凭一己之力追求成圣，过合神心意的生活。每一个重生得救的基督徒，都必须与主内弟兄姐妹联系，一起敬拜事奉、彼此相顾守望、互相勉励问责，才能在属灵生命上有长进，成为世界的光和盐。
约翰卫斯理标准讲章第二十四篇，《登山宝训第四讲》（Upon Our Lord’s Sermon On The Mount IV），第1.1段落中指出：“基本上，基督教是一个社会性的信仰；若把它变为独善其身的宗教，就会摧毁它。基督教是耶稣基督所启示人敬拜上帝的方法。当我说，基督教是一个社会性的宗教时，我不是指它没有了社会性——与他人一起生活和交通——就无法好好生存，我是指它完全不能生存”（Christianity is essentially a social religion; and that to turn it into a solitary religion, is indeed to destroy it. By Christianity I mean that method of worshipping God which is here revealed to man by Jesus Christ. When I say, this is essentially a social religion, I mean not only that it cannot subsist so well, but that it cannot subsist at all, without society—without living and conversing with other men）。
布道是教会首要使命
四，教会的使命主要是布道、门徒训练、关怀社会。约翰卫斯理的“先行恩典”神学（prevenient grace）促使他相信，基督的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约一9）。他认为，人人都有的良心功能、受造界奥妙规律的事实，以及圣灵的感动，都在预备人有朝一日听见基督的福音时悔改归正。故此，布道是教会的首要使命。卫斯理曾在1777年八月六日的一封信中说：“给我一百个除了罪恶别无所惧，除了上帝别无所慕的传道者，我不管他们是神职人员还是信徒，这一百个就足以摇撼地狱的门，把天国建立在地上”（Give me one hundred preachers who fear nothing but sin, and desire nothing but God, and I care not a straw whether they be clergymen or laymen; such alone will shake the gates of hell and set up the kingdom of heaven on earth）。
尽管布道是首要的，在卫斯理眼中，门徒训练是必要的。他希望每一位循道友都远离诸恶、广行善事、灵修祷告、常领圣餐，具有“敬虔的实义或能力”（the power of godliness，参提后三5）。因此，在循道运动发展过程中，他建立了一个有紧密联系性的门徒训练机制，包括让渴望救恩者聚集敬拜听道的“联合会社”（United Society）、供信徒守望分享的十二人“班会”（class meeting）、给乐意者坦诚问责的三至五人“小团”（band）、助陷入严重道德问题者更新康复的“悔罪团契”（penitent band）、发展人力资源的“精选会社”（select society），以及召集传道人开会讨论教义和事工的“年议会”（conference）。这各肢体之间的连结性（connectionalism），还有成员之间彼此美好的属灵交通与扶持，使十八世纪的循道运动有效地牧养和栽培许多贫苦劳工，思主所思，行主所行，成为雄心勃勃、刻苦耐劳、品行端正的国家中坚份子。
对卫斯理来说，教会的使命首要是布道，也必要作门徒训练，更不要忘记重要的社会和环境关怀事工。这乃因为在他的神学思想里，教会入世作各样善事、关注社会公义，反对各样邪恶，首先是反映了上帝造人的“治理形象”（political image）和“道德形象”（moral image）。卫斯理在他的讲章《普遍的拯救》（The General Deliverance）中教导说，护理世界和照顾动物植物，兑现了“上帝在地上的副手”（God’s vicegerent upon earth）传达造物主各样福分给受造界的美意。
除此之外，卫斯理在他的讲章《生活方式的更新》（The Reformation of Manners）中说，公开表达立场，拒绝社会邪恶和结构性不义，就是“在基督的仇敌面前承认主的最高尚方法之一”。因此，卫斯理带领循道友每星期五和星期六探访穷人，提供饮食、衣物和居所给他们。他也为失业者预备工作，分送书籍给有需要的人。他亦关注大众卫生与健康，出版《初级生理学：治疗大部分疾病的简单、自然疗法》（Primitive Physics： An Easy and Natural Method of Curing Most Diseases）。他还主张英国监狱的革新、呼吁雇主关心劳工的福利、出版《关乎现在供应缺乏的想法》（Thoughts on the Present Scarcity of Provisions，1773年）及《奴隶制的省思》（Thoughts Upon Slavery，1774年）。他甚至表达意见，担忧美洲当时的民主进程沦为暴民统治。他更与同工们积极推动教育，出版廉价书刊、单张、月刊，并建立学校结合敬虔和知识教学。
简言之，卫斯理的教会论结合了他的母会，即圣公会的大公和使徒性特质，以及路德宗敬虔主义的活泼小组团契、严格纪律、重视布道宣教的特色。因此，卫理公会虽然具有历史性的制度，却同时灵活地勇于更新转变，为了深化信徒团契和完成门训宣教之大使命。让我们同心祷告、从心合一，竭力在新常态下，跟随总会会督和年会会督的领导，在2021-2024年落实“更新的教会”异象（耶利米书五21）。
＠刘世尧（牧师/诗巫卫理神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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