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牧师，农历新年快到了，市场开始卖很多新年衣。我想问的是，有听说基督徒不可以穿“龙袍”，尤其是去教堂，你怎么看？唐装上有龙，虽说在中国龙是吉祥的象征，但在基督教的认知方面……？

阿尧面子说

＠刘世尧（牧师/ 诗巫卫理神学院讲师）

答：

不少华人基督徒因受新约启示录第十二章和廿章的影响，而视华人文化中的“龙”为抵挡上帝的堕落天使。故此，有些华人基督徒不穿有龙图象的衣服，甚至打破家里有龙纹的瓷花盆。

其中一个主要导因，是那在1919 年出版问世，广被华人基督徒使用的中文白话文《和合本》圣经，其翻译团队用“龙”字来翻译希腊文的 δρακων，即英文字“dragon”。

其实，圣经所描述的魔鬼象征“dragon”，就外貌来说，与华人文化中的“龙”不同。启示录中的“dragon”特征包括：巨大、红色、七头、十角、强大的尾巴。每个特征都在犹太人的启示文学里有特别的神学意义。巨大表明堕落的天使力大；红色象征他们的邪恶（赛一18）；七头喻示人力极难杀绝他们（像希腊罗马神话中有百斩不死的九头蛇 Hydra）；十角代表他们是敌对真神子民的势力（创十五19-20，诗八十三1-8）；强大的尾巴则是破坏性大能量的标记。难怪，在1979 年出版的《现代中文译本》圣经将“dragon”译成“戾龙”。

启示录十二章9 节和廿章2节将这只怪物“dragon”，诠释为引诱人类始祖犯罪的“古蛇”，是迷惑天下的“撒但”（希伯来文“撒但”Satan是敌对的意思）。牠兴风作浪，在末世兴起政治上和宗教领域的敌基督来逼迫基督教会（启十二12- 十三18）。牠至终必被再来的主耶稣基督审判，扔在火湖中（启廿1-10）。

富象征意义的复合活物华人文化传统中的“龙”则不一样。它是中国数千年不同社体之图腾的归纳综合物，成为一种虚构、能腾飞潜渊的奇异活物。它有马首、蛇身、兔眼、猪鼻、牛耳、鹿角、羊须、鱼须、四肢、鹰爪、虎掌、鱼鳞。它像征崇高的皇权和中华民族、威严能力、尊贵吉祥。当然，在历史长河中，这图腾被偶像化并不出奇，它成为民间信仰的神祇，以及神话故事中的要角，甚至是妖魔。

其实，回到圣经去，不难发现也有富象征意义的复合性活物。例如，旧约《以西结书》第一章描述一种活物（天使），具有四个脸面（前面是人的脸，右面是狮子的脸，左面是牛的脸，后面是鹰的脸），有四个翅膀 （翅膀以下还有人的手），如火把的形状，能往来奔走像电光一闪。那四个脸面象征上帝的不同持质：人代表荣美与权能（创一26-27），狮子代表力量和君尊（箴卅30），牛代表丰饶与强盛（申卅17），鹰代表速度（赛四十31）。四个脸面观四方，表示上帝无所不知。

新约《启示录》第四章亦描绘有六个翅膀、遍体内外都满了眼睛的四活物。他们在天上宝座中和宝座周围昼夜不住地敬拜上帝。六个翅膀意表他们行动快捷，满了眼睛象征智慧和透视力，而四活物各像狮子、牛犊、人、飞鹰，则代表所有受造物都在崇拜伟大的创造主 （狮子代表众走兽，牛代表众家畜，鹰代表众飞禽）。

同一象征物的不同意义有趣的是，在圣经救恩历史的进程中，同一个象征物可能会反映不同的历史神学意义。例如，蛇，在创世后的堕落事件中，成为魔鬼的工具和邪恶死亡的象征（创三1-5）。到了以色列人出埃及过旷野的摩西时代，蛇成为审判罪恶和信心医治的象征（民廿一4-9）。

时至以色列王国分裂时期，犹大国王希西家的时代，那由摩西七百年前所造，挂在杆子上的铜蛇，已经变成以色列民间烧香崇拜的偶像，故被希西家王打碎（王下十八4）。进入新约时代，主耶稣在预言祂自己的十架道路与拯救人类之工时，说：“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他的都得永生！”（约三14）

狮子，也是一个有趣的象征物。在彼得书信里，它象征仇敌魔鬼（及它的器皿）对基督徒的迫害（彼前五8）。但在约翰书信里，狮子则代表从犹大支派出来的救主耶稣基督（ 创四十九9；启五5），他是“大卫的根，他已经得胜了，他能够展开那书卷，拆开它的七印”，启示末世的奥秘！

基于以上分析，我的结论是：

一，此龙非彼龙，华人文化传统中的龙与圣经中的“龙”有别。

二，虽然华人文化传统中的龙，有被民间信仰和神话故事偶像化，它正面的文化象征意义还是存在的，即代表威严能力、尊贵强盛。因此，华人基督徒不必因穿着有龙图腾的唐装而纠结。我们的立场很清楚，就是不祭拜被偶像化的龙而已，其他无碍。

顺便一提，我们也不鼓励接待被“点睛开光”过的舞龙（与舞狮），因它们已经不纯粹是工艺品，而是某种属灵力量的媒介，成为能护法辟邪的“醒狮/ 灵兽”。若是有社团公会的舞龙（与舞狮）是不经民间信仰之点睛开光礼的，华人基督徒可以欢然接待之（但恐怕很少见，所以爱惜中华文化的基督徒可考虑自组奉献给“犹大狮子”耶稣基督的舞龙/ 狮团，以将文化传统在福音的亮光下诠释与发挥之）。

三，华人基督徒要认定，唯有上帝与祂的道，以及主耶稣基督的赎罪福音和复活盼望，是真正平安、喜乐、丰盛生命的源头。威严能力、尊贵丰盛，都属于真神（但二20-22；约十10；腓二5-11；启七12）！任何艺术复和性活物与创意图腾，充其量只是象征体。

我建议，在大年初一早上，当你穿上唐装“龙袍”时，你可以这样祷告：

“圣父、圣子、圣灵啊，威严能力、尊贵丰盛，权柄荣耀，都属于祢！新的一年里，求圣灵恩膏我，龙马精神地经营幸福的家庭和发展美好的事业，又生龙活虎地参与教会和社区国家的建设。靠着爱我的主耶稣基督，在一切事上都得胜有余。阿们。